原本菲默还抱持着幻想,认为普军同样也伤亡惨重,如果双方阵亡一样多的话,他手上还会有三万人可以拿来干掉普鲁士的一万人。然而俄军在夜色中的撤退使得逃兵大量增加,最后如果统计伤亡加失踪数字,俄军的损失达到了两万一千人左右(八千人阵亡)。只剩两万兵力的菲默不敢奢望打败普军,于是在隔日便往后方转进。普鲁士虽然打赢战斗,但是伤亡惨重;普鲁士方面付出了一万一千人的伤亡代价(四千人阵亡),这在过去普鲁士的胜仗中是罕见且骇人听闻的损失,仅次于被道恩打得大败之科林战役,显而易见的原因是,长达六小时以上的惨烈肉搏战使得士兵的伤亡率大幅增加。
「比起打垮俄国人,你不如直接干掉俄国人。」菲特烈在此役后曾这么说过,似乎也可以看做是对俄军不畏牺牲精神和勇猛顽强的礼赞。真正达到决定性的因素,主要得归功于普鲁士的塞德利兹骑兵,他们先是打垮了本来就缺乏秩序跟质量优势的俄军骑兵;然后在俄军背后的奇袭成功地破坏了俄军的平衡,使得俄军出现了决定性的大量溃散现象。事实上左恩多夫也是一场标准的普鲁士流侧袭机动作战的展示,只是俄军的勇猛顽强给人一种印象,似乎双方只是面对面的肉搏而已。
而曹恩道夫战役对双方造成的重大伤亡,似乎是体现了东欧与西欧不同战争哲学思考的一场决斗。当时欧洲对于战争的主流看法是希望尽可能减少伤亡,以打退和击溃对方,藉此作为外交磋商的筹码为前提来进行会战,鲜少进行追击战或歼灭战;然而俄军利用大量的步兵进行密集的刺刀肉搏,还有普鲁士军的歼灭决战主义,似乎都展现出了七年战争时代欧洲战术思想的转型过渡发展。
严格来说这一仗,菲特烈的指挥合乎水平,而俄军的菲默也作出了优秀的判断与指挥(相较于过去几位会让部队在行军中自动解体消失的俄军将帅...);毕竟虽说俄国士兵顽强坚忍,但并不是所有将帅都能有效率地发挥俄国士兵的优点。而对于任何与俄军交战的对手来说,最应该要避免的情况就是与俄国人短兵相接───打混战是他们最拿手的。差不多一甲子之后的拿破仑,以俄国风格的刺刀肉搏加上优异的战略行军补正,就成为了横扫欧洲的王者。
相对来说,此役损失了过多的士兵对普鲁士又造成难以补回的大洞,虽说菲特烈赢得了曹恩道夫,使得俄军不得不后退远离东普鲁士,但是在战略上与奥地利军的差距却越来越明显。
奥地利军在俄国与法国盟友车轮战消耗拖住普鲁士之后,经过半年的休养,这回道恩元帅带领着八万名新建的奥地利军卷土重来,并以势不可挡之态进击萨克森,进逼西利西亚───在曹恩道夫战役中大失血的普军,如今又要在伤口还没痊愈的窘态下迎击奥军。接下来就是对普军来说更残酷的霍克齐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