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中的男主角。各位一定都有所耳闻吧。
紫鹃是《红楼梦》中几近完美的形象,身为林黛玉的贴身丫环,她把全部真心都给了主子,日常照顾黛玉,用心细致,不消多说,更难得的是她竟能为了林黛玉的未来,闹出一场“慧紫鹃情辞试忙玉”的风波,险些为此受到重罚。
同时,正因紫鹃的形象太过完美,以致读者对其人进行分析理解时,往往陷入主观期待的漩涡,几乎把紫鹃描绘成了圣人,导致紫鹃彻底成了脸谱化的“好人”形象。
立足客观视角,紫鹃固然是一个好丫环,她对林黛玉的好是其他丫环所难及的,可她也有对自我利益的考量,不妨以第五十七回的“慧紫鹃情辞试忙玉”为例,来进行研究解读。
紫鹃为了试探贾宝玉的真心,欺骗宝玉说林妹妹不日就要离开贾家,登时把贾宝玉吓得疯疯癫癫,几乎丧命,为此贾母气得眼里放火,严厉斥责了紫鹃,骂其为“小蹄子”。
紫鹃此举固然是为了林黛玉,但她自己也是受益者之一,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因为一旦林黛玉真的嫁给了贾宝玉,那紫鹃的未来,无疑将会是贾宝玉的侍妾。
关于这一点,贾宝玉曾无意说到过,比如第三十五回“黄金莺巧结梅花络”,莺儿受邀前来怡红院做针线活,期间贾宝玉对莺儿说过这么一段话:
宝玉道:“宝姐姐也算疼你了。明儿宝姐姐出阁,少不得是你跟去了。”莺儿抿嘴一笑,宝玉笑道:“我常常和袭人说,明儿不知那一个有福的消受你们主子、奴才两个呢!”——第三十五回
很明显,贾宝玉认为,如果宝钗以后嫁人了,莺儿必然要跟着一起去,到时候就给对方夫家当了通房丫环,就像王熙凤、平儿的关系一样,所以才有贾宝玉那句“不知那一个有福的消受你们主子、奴才两个”。
异位而处,紫鹃也是如此,这是封建贵族大环境下的一种常态,更何况贾宝玉本人也认同这一点。所以我们要探究的重点在于,紫鹃是否知道这一层,是否她极力促成木石姻缘,也是有意识地为自己的将来铺路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紫鹃明白一旦促成宝玉、黛玉的婚事,自己也会成为宝玉的通房丫环,并且曾经有意识地试探过贾宝玉。
仍是第五十七回,刚刚经历过“紫鹃试玉”的风波,贾母担心贾宝玉再出意外,便让紫鹃时刻陪着,时时用言语宽慰宝玉。而在紫鹃、宝玉相处的这段时间内,紫鹃曾“别出心裁”,聊过一番自己和林黛玉的关系,原著记载:
紫鹃笑道:“你知道我并不是林家的人,我也和袭人、鸳鸯是一伙的。偏把我给了林姑娘使,偏生她又和我极好,比她苏州带来的还好十倍,一时一刻我们两个也离不开。我如今心里却愁:她倘或要去了,我必要跟了她去的......”宝玉笑道:“我只告诉你一句打趸的话: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如何?”紫鹃听了,心下暗暗筹画。——第五十七回
如果前番的“慧紫鹃情辞试忙玉”是暗中试探,那么此处紫鹃的话就是明示了。包括前文第二十六回,贾宝玉也曾对紫鹃说过: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俨然是用西厢口吻,暗示了紫鹃和宝玉的关系。
当然,紫鹃作为丫环,她必然不能说出“我给你当妾”这样的话,但她一直在暗示贾宝玉,她和林黛玉时刻都要在一起,如果林黛玉嫁给了宝玉,那紫鹃怎么办?总不能等紫鹃到了年龄,随便拉出去配小厮吧。
贾宝玉并不傻,他看得出来紫鹃的担忧,所以他给紫鹃吃了一颗定心丸: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宝玉这话,就等于承认了他对紫鹃地位的认可,以及对紫鹃未来的规划。
当然,我们并不怀疑紫鹃试玉的重点,是为了林黛玉的未来,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客观判断,紫鹃乃是性情中人,更是个正常的贾府丫环,她和林黛玉的命运紧密挂钩,故而存了这么一层小心思,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