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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于宋朝吃花酒的开销这件事,明清文献与小说都有着颇多记载。但实际上,宋朝时期的城市,其繁华程度丝毫不在明清之下,吃花酒的排场和开销也不输于明清时期的青楼妓院。
这一点,可以在《武林旧事》中找到一些佐证。当然,美酒佳人似乎是一对孪生胞妹,缺少其中一个都是遗憾。而且,一个生活非常放纵的人,几乎都离不开美酒和美女。
都知道,宋朝的商业经济非常发达,一个显著的标志就是酒楼茶肆林立,代表着十二世纪到十三世纪,中国高度发达的娱乐文化和青楼文化。但这一切,在当时的其它国家却是没有的。《武林旧事·歌馆》中有过这样的记载,在宋代的青楼中,著名的有“上下抱剑营、清河坊、漆器墙、太平坊、沙皮巷、融和坊、新街”等等。由此可见,这些地方都是烟柳之地,到处莺莺燕燕。
此外,在某些酒楼和茶肆里,还有很多妓女活跃于此。她们一个个“靓妆迎门,争妍卖笑,朝歌暮弦,摇荡心目”,吸引着无数追蜂逐蝶的登徒浪子。但不是所有的登徒浪子,都可以成功登堂入室,享受妓女的笑颜和如花般的招待。只有那些腰缠万贯的贵族公子,才有机会拿出大把的银子去消遣。因为,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每一项活动都需要拿出大把的银子来铺路。
也就是说,大把的银子就是进入青楼的通行证。所以,在一些史料中有过这样的记载,第一次到青楼的人都会有“点花茶”这个待遇。
但这杯花茶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首先,顾客需要付出相当高昂的代价。之后,等上了楼,饮了第一杯花茶后,需要先给老鸨数贯钱。而有些公子哥们为了摆阔,为了创造出一个与美人共同吃酒的环境,还要“呼唤提卖,随意置宴”。说白了,就是要花大把的银子,置办大量的美酒佳肴。
但是,这些却为那些搭顺风车和索要高价的居心叵测之徒打开了方便之门。献香送勤或宴前唱个曲儿都需要花钱,谓之“赶趁”;身前那些跑腿当差的也必须给厚赏,谓之“祗应”。而此时,需要购买的东西都不是按市价来衡量的,而是以钱币的正反面来核定价格,谓之“扑卖”。
此外,还有一些人,如果想要请其它青楼里的姑娘,即使这个人在对面楼上,也要派轿子去请,这就是所谓的“过街轿”。由此可见,这里的每一项行动都需要花大把的银子才能实现,简直就像一个无底洞,如果,手头不是足够的宽裕,是无法在这里潇洒的。
然而,关于吃花酒的开销,我们可以用宋朝劳动力的价格来进行参考。
据王仲荦先生的《金泥玉屑丛考》考索,在宋朝的三百年中,劳动力的价格大约在每天70到100文之间;据《宋会要辑稿·食货》记载,北宋嘉佑年间100斤、100里的运输脚力钱是100文;南宋《三朝北盟会编》提到,工匠日支钱50文,米2升半。
当时,米价在南宋大约十几个钱一升,全加起来约80文。此外,据《夷坚志支癸》记载,饶州卖猪羊血羹的小贩,每天收入200文可以养活一家大小。由此看来,宋代的普通劳动者,低水平的工资与城市奢迷的高消费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用当时的米价水平进行参考,我们可以估算出,宋代普通劳动者的工资水平与吃花酒的开销。南宋的米价大约15文一升,据程民生先生《宋代物价研究》统计,宋代成年人一天的最低食米量为一升,约合今天的一市斤,相当于2.5元左右。
由此看来,宋代的15文相当于今天的2.5元,即一文钱相当于0.16元。如果宋代人每天工资按80文算,折合成今天的工资是12.8元。
在当时,这样的工资水平相当低廉,但是,如果跟吃花酒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当时,1000文钱相当于今天的160元,一次打赏耗费就是数千文,意味每次的小费都是数百元。如此一来,宋人一次吃花酒的费用,相当于今天的10000元以上。由此可见,宋代吃花酒的费用,不是一般人可以“领略”的。
此外,以劳动者的工资作为参照,我们也可以看出宋代吃花酒的巨额花费。宋代普通劳动者的日均工资为80文,今天普通劳动者的平均工资大约150元,那1000文即750元。由此估算,一次“点花茶”和一次“支酒”便需要两三千元,还不包括置办酒宴与打赏的小费等开销。
这些种种,不禁让人想起了《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故事。宋代时期,有个叫秦重的卖油郎,辛辛苦苦做了一年生意,终于攒下了十两银子。但是,在当时这些银子只够跟花魁见上一面。由此看来,对于那些普通劳动者来说,到青楼吃花酒,几乎是他们一生中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那么,这些嫖客在青楼里肆意的挥霍,最终的银子都到了谁的口袋呢?
其实,青楼老板和老鸨应该拿的最多,但那些跑腿打杂的也会趁机捞一些油水,剩下的大多到了妓女的口袋。所以,那些色艺冠绝一时的名妓们个个身家丰厚,可谓是腰缠万贯。这一点,可以从当时妓女的奢侈生活中窥见一斑。
据说,南宋一个名叫唐安安的名妓,号称当时最富有的妓女。在她的豪宅中,所用酒器、沙锣、冰盆、火箱、妆合之类,皆以金银为之,而“账幔茵褥,多用锦绮,器玩珍奇,它物称是”。然而,宋朝存在了三百多年,在这段时间里,无数百姓创造的财富,却被这种吃花酒为代表的消费方式,给消耗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