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徐继畬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徐继畬能扬名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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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6月29日,时任美国第42任总统的克林顿来华访问,他在北大演讲时突然提到了徐继畬。

原来,首任总统乔治·华盛顿的纪念碑邻近有块小石碑,上面刻着:

米利坚不设王侯之号,不循世及之规,公器付之公论,创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

这些话并非出自美国人,而是由福建巡抚徐继畬所写。

(1)一个生长于山西,却能够放眼世界的人

徐继畬,字健男,号松龛,山西五台县东冶镇人。生于清乾隆六十年(公元1795年),卒于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官至福建巡抚。这是一个和众多晋商一样具有长远眼光的人。他的与众不同在于,在鸦片战争给中国人带来的惊魂未定中,他开始冷静地思考并着手编写《瀛环志略》。这是一本介绍世界地理的科普类书籍,系统地介绍西方各国的风土人情,从此开启了中国人认识世界的窗户。

其实,徐继畬的文化自觉和当时许多的知识分子一样,来源于鸦片战争后国门訇然洞开后给国人带来的历史屈辱。1837年,已过不惑的徐继畬来到福建任职,面对这个有着漫长海岸线的省份,面对着浩瀚海洋外不为人知的新鲜事物,徐继畬也如大清所有的官员一样,沉浸在天朝大国的自豪中,没有一点危机感。

然而,仅仅三年后,大清国竟然被从海上远道而来的英国舰队打败。嚣张的英国军队沿着中国的海岸线一路顺利地逼近天津港,而沿线的中国军队竟然毫无防备,战争以满清政府的惨败而告终,被迫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这种民族屈辱,彻底摧毁了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

令这帮官员和知识分子震撼的是:幅员辽阔、历史悠久的中华大地,居然被来自数万里之外的洋人涂炭;曾经纵横中原、所向无敌的女真铁骑,竟然在洋枪火炮面前连连败绩;紫禁城的大殿中,满朝文武都被这从天而降的灾祸所震慑,居然对趾高气扬的洋人的要求无可辩驳,甚至被裹携着割地赔款……

这一切的挫败,是亘古以来中华民族从未经历的。那么,这些被华族称为蛮夷的洋人,到底是怎样练就了跨洋过海、坚船利炮的本领,又为什么因为一个通商问题和大清兵戎相见?

(2)《瀛环志略》对华盛顿及美国的赞扬

鸦片战争后,大清被迫实行五口通商,西方的商人和传教士纷纷登上中国口岸。这一年,徐继畬任福建布政使,兼办厦门、福州两个开放口岸的通商事宜。

道光皇帝交待徐继畬一方面要学会与洋人做生意,另一方面也要了解西方,把他们的各种情况搞清楚。徐继畬在反思战争带来的后果时,意识到对西方世界的无知,是战争失败的主要原因。

要想驱逐敌人,必须全面认识西方国家,重新认识变化了的世界。

背负着历史使命的徐继畬,暂时把民族的屈辱放下,把心中的愤懑置于一边,与传教士们展开了漫长的访谈式的对话和交流,不断地收集各国资料。

这项工作,他足足做了5年。道光二十四年(公元1844年),《瀛环志略》成稿,全书共分10卷,图44幅,介绍了各洲的疆域、种族、人口、生活、风俗等。书中对西方制度与人物的溢美之辞不惜笔墨,尤其称颂美国的第一任总统华盛顿。

这里不妨抄录如下:“华盛顿,异人也。起事勇于胜广,割据雄于曹刘,既已提三尺剑,开疆万里,乃不僭位号,不传子孙,而创为推举之法,几于天下为公,駸駸乎三代之遗意。其治国崇让善俗,不尚武功,亦迥与诸国异。余尝见其画像,气貌雄毅绝伦,呜呼,可不谓人杰矣哉!米利坚,合众国以为国,幅员万里,不设王侯之号,不循世及之规,公器付之公论,创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泰西古今人物,能不以华盛顿为称首哉!”

(3)思想的反思与制度的掣肘

在那样的时代里,仍沉迷于中国是“世界中心”、“天朝上国”迷梦中的朝野士夫,根本无法接受徐把中国定位于世界一隅的观念;当朝野内外对洋人同仇敌忔时,徐竟然不惜笔墨赞美美国的领袖。

这对那个时代,从未出过国的人来说,思想之超前、眼光之高远,简直是不可思议、惊世骇俗!

在对鸦片战争失败的反思上,道光皇帝茶饭不思,反省的结论是“总因朕无知人之明,自愧之恨”。朝野上下的公论无非是“奸臣误国”,“忠良蒙难”,都把矛头指向在战争中接替林则徐的琦善,根本无人想到是自身制度的落后。

总而言之,皇帝无过,罪在万方,尤其是用人不当,没有人思及制度之优劣。

徐继畲与魏源等人的认识不同在于,他放眼世界,全面对比,对封建专制和皇权独大的弊端进行审视。更让人为徐继畬担心的,以当时清廷专制之登峰造极,制度理念之僵化老旧,身为朝廷命官的他竟然敢于宣传和赞美外国制度。

他的这种作为,分明是在向世人宣布,在大清国的天朝之外,在专制独裁的体制之外,还有更先进的制度。

在他的潜意识里,美国的民主共和制虽属原创,却与中国“三代”政治中的“禅让”、“天下为公”等古道不谋而合,西方民主制度之内涵大有“符合孔子遗意”。

华盛顿那种不为自己私心所惑,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正是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士子难以逾越的道德屏障。这种现实版的集政治、精神与道德于一体的领袖,是中国知识分子在上古时代三皇五帝的传说中才得以一见的楷模,而现在远在西方的华盛顿的表现,足以令大清那些浸润孔孟之道、满嘴道德文章,台前台后两副面孔的“假道学”们汗颜脸红。

这种担心不久就成为现实。

徐继畬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热情赞誉以及他提倡的缓和外交策略,遭到在朝官员的不满甚至愤懑,弹劾他“大张夷情”的奏折接二连三地送到了咸丰帝面前。

徐继畬被迫去职返乡。

之后,虽然随着中美关系的发展以及清朝洋务运动的进程,徐继畬处境有所好转,并且出任总管同文馆事务大臣,也即中国现代意义上的第一所高等学校首任校长,但终不得志。

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1873年,同治帝恩准其重赴“鹿鸣宴”,并加赏头品顶戴。之不久,徐继畬即病逝。

这个待遇对他来说,到底是对个人政绩的肯定还是对制度的反思呢?这对他已经不重要了。而之后洋务运动的兴起和知识分子关于“中学”与“西学”的争辩,已经不可阻挡地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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