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候的文化风气到底如何?为何会有“扬州八怪”?

清朝中期,在扬州地区活跃着一批书画家,他们精通诗、书、画、章,作品风格鲜明,不拘古法,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些画家中,以金农、郑燮、黄慎、李鱓、李方膺、汪士慎、罗聘、高翔等八人最为著名,被称为“扬州八怪”。扬州能和“八怪”相联系,不靠直播,靠人文,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跟着知秀网小编一起往下看。

政风宽松

清朝建立后。康熙和雍正两朝为巩固统治,打压汉人,镇压异见,大兴“文字狱”。乾隆即位后,一方面继承了前朝的高压政策,加强文化控制,另一方面采取怀柔措施,拉扰汉族精英,缓和满汉之间的紧张关系。

扬州远离京城,清初又曾遭到清军重创。乾隆六下江南,每次必经扬州。他对死守扬州的史可法给予了高度肯定:“至若史可法之支撑残局、力矢孤忠,终蹈一死以殉”,称赞他是“一代完人”。扬州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为“八怪”奠定了良好的外部环境。

扬州,又称广陵,始建于公元前486年,距今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了。它东连大海,西溯长江,北上江淮,南下闽越,又有运河之利,历来是交通枢纽和漕运咽喉,《唐会要》评论:“广陵当南北大冲,百所集。”

西汉时期,吴王刘濞利用扬州临海的优势,“煮海水为盐”,有了盐业的蓬勃发展,扬州的经济迅猛发展。《旧唐书》称扬州:“江淮之间,广陵大镇。富甲天下。”其富庶可见一斑。唐朝文人卢求在《成都记序》中直言不讳地说:“大凡今之推名镇为天下第一者,日扬、益,以扬为首,盖声势也。”

时至元明时期,两淮盐场的产量,已居全国各盐场之冠,而扬州有着便利的交通条件,成为了盐业运营中心和东南重镇。清初,扬州罹遭十日屠城浩劫,经济凋敝,人口锐减。康熙在位期间,数次要求“恤商裕课”,又派“廉干之士”整顿盐政,扬州随之繁华重现。雄厚的经济实力,培植了“扬州八怪”产生的土壤。

艺术作品的普及离不开社会的认同。据统计,乾隆年间全国新建书院1139所,修复重建书院159所,修整其他类似书院的教育机构不下2500所。书院的兴盛,既为各阶层培养了大量人才,又提高了人们的文化修养。

扬州盐商闻风而动,竞相出资修建书院。雍正年间,两淮盐运使高斌指出:“扬州故属郡治,两淮商土萃处于斯,资富能训,英才蔚起,咸踊跃欢迎,原光盛典。”先后修建了安定、梅花、广陵、江甘等书院,同时,盐商还资助经费,保证书院和学生的日常开销。

在官方和盐商的带动下,书院聘请有真才实学的名士主持讲席,吸引了四方学子前来求学。扬州的社会风气为之一振,民间的精神追求也与日俱增。当地民谚有云:“堂前无字画, 不是旧人家。”康熙两位皇帝南巡扬州,极大地刺激了当地文化艺术事业的发展。有需求就有市场,各地艺术家纷至沓来,清朝戏曲作家李斗在《扬州画舫录》中透露,当时各地旅居扬州的画家有102位,书法家有67位。

“扬州八怪”中,郑燮、李鱓、罗聘和高翔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金农是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历经了康雍乾三朝。黄慎擅山水、人物、花鸟,出生在福建宁化。李方膺“有惠政,人德之”,生于江南通州(今江苏南通)。汪士慎安徽休宁人,后寓居扬州。可见,“八怪”中有一半来自于外地。社会广泛共鸣,是“八怪”创作的内在动力。

盐商推动

盐商是“扬州八怪”发展壮大的主力。在历史上,商人位列“四民”之末,被官僚世俗所轻视。乾隆年间,两淮盐运使卢见曾与文人墨客举办“红桥修禊”盛会,但规定“凡业鹾者不得与”,而民间则将盐商叫做“盐呆子”,嘲讽他们腰缠万贯却缺乏修养。

金钱和地位的反差,迫使盐商采取措施,力图改变现状。他们聘请名士为其作画、写联、题匾,借此提高自身的身价。黄慎长期得到盐商李氏和汪璞庄的资助,他有感而发:“相对每逢风雨夜,携衾抱枕即吾庐。”《清稗类钞》中记载,马曰琯曾出银三百两,为郑燮还债修房。汪士慎长期住在马曰琯的书屋,因马家小玲珑山馆有个七峰草亭,汪士慎自号“七峰居士”。

盐商对“八怪”的不止于此。商人程羽宸出资1000两,为郑燮迎娶了饶五娘。黄慎“赴友人饮,见其邻腐肆之妇而悦之,囊无资不能致也。乃画一仙女, 张之装潢之肆。盐商以种值购之, 不可。问其所欲, 则以实告,商因买腐肆之女易之。”此外,汪士慎的《巢林集》和金农的《画竹题记》等也在盐商的资助下,刊印发行。

此外,盐商的收藏之风对“八怪”有着间接的影响。乾隆38年(公元1773年),朝廷编纂《四库全书》,马曰琯借机进献古籍、书画、法贴等艺术品776件。而盐总安麓村专嗜字画,收藏了陆机《平复贴》、王羲之《袁生贴》、苏轼《寒食帖》、展子虔《游春图》顾恺之《女史箴图》、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等。“八怪”常在盐商家中观摩,学其所长,画艺精进。扬州良好的文化艺术氛围,为“八怪”的艺术研究和创作提供了空间。

书画创新

“八怪”的产生,和当时书画的创新潮流密切关联。清初,画坛崇尚“拟古”之风。徐谓、朱耷、石涛等人对这一萎靡之风深感不满。徐谓强调独创精神,注重写意神似。郑燮对此深表赞同,他刻有“青藤门下牛马走”的印章,以示对徐谓的尊敬。

朱耷的“白眼向人”画风笔墨老练简洁,构图独具匠心,形象夸张生动,他的水墨图倍受“八怪”推崇。石涛主张“笔墨当随时代”,应“无法而法,乃为至法”,进而“一画之法,乃自我立”。石涛晚年在扬州卖画为生,与小46岁的高翔(号西唐)结成“忘年交”,高翔“与僧石涛为友。石涛死,西唐每年春扫其墓,至死弗辍。”足见石涛对高翔影响之深。“八怪”汲取了徐谓、朱耷、石涛等人的理论精华,终成具有创新精神的书画家群体。

“扬州八怪”的兴起,和当时的政治、社会、经济和文化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不但有历史的必然性,还有发生在扬州的偶然性。“康乾盛世”带动了国家整体实力的提升,扬州作为东南重镇,盛世的发展基因必定融入当地的文化内涵之中,彼此传承,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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