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王安石性情如何?不拘一格和“拗相公”哪个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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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是北宋中期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由于早年丧父,较早承受家庭经济的重负,他自幼养成了生活俭朴的习惯,虽经术、文学冠绝一时,深受皇帝和士大夫的推崇,然而其生活方式与他的公卿乃至宰相身份很不相称,与当时士大夫们的追求奢华、铺张的生活方式也格格不入,他对生活要求的极其简单和不经意既令人佩服,有时又让人捧腹,时时透露出名士风采。

不修边幅

王安石身材颀长,目光炯炯有神,然而脸色熏黑,有损形象。手下人看到后替他寻医问药,大夫说:这不是病,是污垢。手下人得到偏方后,就建议王安石用澡豆(中国古代用豆粉、糯米和其他中药为原料加工成的洗面用品)洗脸,被王安石拒绝:我脸黑是天生的,澡豆怎么能洗掉呢?

王荊公患喘,藥用紫團山人參,不可得。時薛師政自河東還,適有之,贈公數兩,不受。人有勸公曰:「公之疾,非此藥不可治。疾可憂,藥不足辭。」公曰:「平生無紫團參,亦活到今日。」竟不受。公麵黧黑,門人憂之,以問醫人。曰:「此垢汙,非疾也。」進澡豆令公洗麵,公曰:「天生黑於予,澡豆其如予何?」

王安石不仅不喜欢修饰,也不喜欢洗澡,甚至成年也不洗一次澡。衣服即使很破,也舍不得丢弃,从不追求衣服的鲜亮、华丽。同僚吴充为群牧判官,韩维任馆职,三人关系极为密切,相约每一两个月到定力院洗一次澡。吴充和韩维商量由俩人轮流出新衣服给王安石替换,号称给王安石“包装”(拆洗)。王安石出澡堂后,根本没有注意衣服的变化,随手穿上新衣服,也不问那儿来的。

王安石《和王乐道烘虱》诗更能反映出他对衣着的毫不留心和诙谐。

大比之年,王安石和王陶奉旨任主考官,阅读考生试卷。常言道,秋后加一伏,由于工作量大,天气炎热,衣服潮湿,加上朝廷对主考官规定严格,阅卷不完,不得出考场,所以衣服无法换洗,王安石和王陶阅卷之余,有时也自嘲取乐,“秋暑汗流如炙鞣,敝衣湿蒸尘垢浣”。由于衣服肮脏潮湿,以致虱子非常活跃,纷纷出动,在身上爬来爬去,啮肤吸血,奇痒无比,即使客人在场,王安石常常也不避讳,一面谈话,一面捉虱子,常常弄得十指染血,也觉得不解恨。既然不能用开水把虱子烫死,他就另出妙计,把衣服撑开靠近灶台烘烤,虱子不胜烘烤,从衣服上掉下来,看到虱子们自赴火海,发出“噼吧噼吧”的响声随烟化去,王安石有说不出的高兴。对于那些“逃藏坏絮”的亡命之徒,他也不愿放过,力求斩草除根。

熙宁年间,王安石和王硅同时为相,一天,俩人一起上朝,王硅忽然发现一个虱子顺着王安石的衣领攀援而上,一直爬到他的胡子上,专注奏事的王安石根本没有感觉,宋神宗看到这一细节,不觉好笑。退朝以后,王硅告诉王安石,王安石让侍从把虱子拿下来,王硅一本正经地说:你这虱子都朝见过皇帝了,那能轻易拿下来呢?王安石知道王硅风雅,让其口出一词称赞一下虱子,王硅笑着回答:屡游相须,曾经御览。王安石听了开怀大笑。

与王安石不善修饰的生活方式截然相反,他的夫人吴氏却好洁成癖,两人因生活小节问题经常发生冲突,以致史书称他们“每不相合”。吴氏不仅自己爱清洁,对家人的卫生也十分讲究。史载:王安石的长女要到江宁(今江苏南京)省亲,吴氏非常高兴,拿出珍贵的绸缎给外孙们做成衣服,迎接外孙的到来,忽然看到一只猫从衣箱中爬出,立即吩咐奴婢把衣服拿走,放在浴室下面,一直到它们腐烂掉,也不送给别人。

不注重饮食

饱受生活煎熬的王安石不仅对外表、衣着不修饰,对一日三餐似乎也不经意,不论什么食物,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有这么一则笑话:仁宗朝嘉事占年间,王安石为知制诰,一日宋仁宗开赏花钓鱼宴,内侍太监用金蝶盛上鱼饵放到案上供大臣使用,王安石以为是赏赐的食物,竟然把一盘鱼饵全部吃完。

王安石为相后,有人对吴氏说王安石喜欢吃獐脯,吴氏听说后大吃一惊,说:王安石平日对饭菜从不挑剔,为什么偏偏喜欢吃獐脯呢?于是问服侍王安石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相公喜欢吃獐脯的?侍者回答说:每次吃饭时,相公根本不看其他菜,只把獐脯吃完,因此得出结论。吴氏又问:相公吃饭时,獐脯放在什么地方?对方回答:放在离筷子最近的地方。吴氏建议:下次相公进餐时,你把其他菜放到离筷子近的地方试试。结果发现又是离筷子最近的菜被吃完了,而獐脯完好无损。其实王安石吃饭时从来只拣离他最近的食物,根本没有什么喜好。

退居金陵后,王安石依然保持着以往的饮食习惯,每次外出时,随身行囊中装有十几个饼子,自己吃过,就给牵驴的吏卒吃,吏卒吃剩下的就喂驴子吃。如果农民招待王安石饭食,他也很乐意接受

荊公、禹玉,熙寧中同在相府。一日同侍朝,忽有虱自荊公襦領而上,直緣其須。上顧之笑,公不自知也。朝退,禹五指以告公。公命從者去之。禹玉曰:「未可輕去。輒獻一言以頌虱之功。」公曰:「如何?」禹玉笑而應曰:「屢遊相須,曾經禦覽。」荊公亦為之解頤。

同样王安石对饮酒、饮茶也不求其精。为知制诰时,他曾经拜访三司使蔡襄,蔡襄听到王安石要来,非常高兴,取绝品好茶,亲自洗刷茶具烹煮茶水等候王安石的到来。不料,喝茶时,王安石又从自己的夹带中取出消风散一撮投茶盅里。蔡襄对王安石的举动大为不解,王安石并未顾忌对方的反应,慢慢地品着茶称赞道:这茶味太好了。最后,蔡襄也被王安石的无忌举动感染,放声大笑。

王安石是一个极讲原则的人,不会逢场作戏,司马光曾经记载这样一件事:他与王安石同为群牧司判官时,包拯为群牧司使,一日,群牧司牡丹盛开,包拯置酒宴赏花,同僚举酒相劝,素不习饮酒的司马光也被迫喝了几杯,而王安石从头至尾不饮一杯,即使包拯亲自劝酒,也不能奏效。

不在意住所

王安石隐退后,不像其他大臣那样急于购买田地、营建华丽住宅,他追求陶渊明式的隐居生活方式,喜欢欣赏田园风光。他不在金陵城内购宅,而是选择蒋山谢公墩筑宅,该地距离金陵城和蒋山即钟山路程相当,自称半山。他建造的房屋数目不多,档次不高,仅能遮蔽风雨,外面又不设院墙,从外观看更像乡村旅店。当时有人劝他垒砌院墙,王安石不予采纳。家里有客人来,就借宿寺院。史载:夫人吴氏的弟弟来探亲,就被安置于“佛寺行香厅”。

王安石虽不讲究住宅档次,却十分讲究住宅周围的环境和品位,曾这样描写自己居处周围的环境,“建业东郭,望城西堠。千嶂承宇,百泉绕雷。青遥遥兮洒属,绿宛宛兮横逗。积李兮缟夜,崇桃兮炫昼。兰馥兮众植,竹娟兮常茂。柳蔫绵兮含姿,松偃蹇兮献秀。跤鸟兮上下,鱼跳兮左右。愿我兮适我,有斑兮伏兽”

苏轼对王安石的居处大加赞赏:“青李扶疏禽自来,清真逸少手亲栽。深红浅紫从争发,雪白鹅黄也斗开。斫竹穿花破绿苔,小诗端为觅桤栽,细看造物初无物,春到江南花自开”,甚至羡慕到“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的地步。

王安石夫妇在此过着“邱园禄一品,吏卒给使令,膏粱以晚食,安步而辎车,山泉皋壤间,适志多所经”的安逸生活。直至元丰末年王安石生病,上奏朝廷将所建住宅舍给寺院。王安石病愈后,就在金陵城内赁屋居住,终身不造房。这在中国历代名臣当中也是不多见的。

不喜排场,用驴出行

王安石身居显宦,却从不养尊处优、讲究排场,隐退以后更是深居简出、从不招摇。晚年居住钟山谢公墩,每天早上吃完饭,一定要骑驴到钟山一趟,累了就扣开定林寺的山门进去小憩,往往到了晚上才能回来。有时走不到钟山,就中途而返。有时也漫无目的地闲逛,有时听任牵驴的吏卒,有时甚至由着驴子的性子,或坐在松树之下,或到农家或寺院里小憩,没有固定的目标。性情随和的王安石也喜欢乘坐驴车,如果没有客人,即使乡村野夫和仆人都可和他相对而坐。

陈升之罢相后,以镇江军节度使的身份判扬州,生活铺张。出于礼节,陈升之上奏朝廷请求拜访王安石,得到允许后,乘船启程,一路上舟楫衔尾,蔽江而下,喝道不绝,耀武扬威,行人感慨其场面宏大,驻足观看。王安石听到陈升之要来,坐了一抬两人小轿到江面迎接。看到王安石后,陈升之想立即靠岸与王安石行礼,无奈船只尾大不掉,盘桓了很长时间才停泊下来与王安石相见,十分难堪。与王安石的俭朴相形,陈升之非常惭愧,归途中,他再也不敢在水中击鼓开道了。

元丰末年盛夏的一天,王安石骑驴外出,在路上碰到前来拜访的李茂直,两人路边坐下,王安石坐了一只兀子,而李茂直坐在一把椅子上,直谈到太阳偏西,李茂直命人张伞,而日光正好射在王安石的身上,李茂直令人把伞移到王安石身边,王安石推辞说:不用,如果来世做牛的话,需要天天在太阳下耕田,不是一把伞能遮蔽了的。

活到老读到老

读书对封建文人来讲既是谋求功名的敲门砖,也是立身扬名之本。很多人得官后,就忙于奔兢、周旋与官场应酬,不肯再吃苦读书,王安石却是一个手不释卷的人。

中进士之初,王安石在韩琦的手下任扬州签判,每晚通宵达旦地读书,睡眠很少,每当艳阳高照,王安石急忙换上官服,来不及盥漱,匆匆来到衙门。韩琦看王安石年轻,怀疑他夜晚狂饮、放纵,从容劝告王安石:你还年轻,不要虚度年华,放弃读书。王安石并不辩解,只是抱怨韩琦不了解自己。

王安石嗜书成性,读书的范围很广,不仅读儒家经典,对道家、佛学也颇有研究,整天为学问所困,雅好思索,吃饭、睡觉时也手不离书,即使在娱乐场合,脑子里想的还是书里的学问。任常州知州时,因为常常被书中内容所困,对部下未尝露过笑脸。一天,同僚、属下聚会,官妓助兴,看着看着,王安石忽然大笑,同僚、属下看到上司高兴,共同为官妓的技艺欢呼叫好:你们的技艺能使太守开颜,应当厚赏。当时,席中有人怀疑王安石的笑声不是由此而发,乘机问王安石,王安石回答说:前些El子想的“成常”二卦,百思不得其解,刚才在席上猛然悟出其中的奥妙,自喜有所得,因此不觉发出笑声,果然与官妓的演艺无关。

退居金陵的王安石依然保持以往的读书习惯,即使出行,也从来不离开书,或骑在驴上看,或休息时看。

王安石生活俭朴,终身不为身外之物所累。他不近女色,不置货财,不追逐名利,始终保持着读书人手不释卷的本色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远大抱负,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忧国忧民的忧患:他的诗、文在当时有口皆碑;他的政治才能被皇帝所称道、所依赖;他雷厉风行、百折不回的政治作风虽使他蒙受责难又让人敬佩、叹服。基于他远大抱负和伟大成就,王安石的生活方式不仅没有影响他的光辉形象,反而使他显得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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