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贾府是四大家族之一,在当时的社会上是赫赫扬扬的富贵豪门,知秀网小编为大家带来相关内容,感兴趣的小伙伴快来看看吧。
贾府的仆人,按来源分,有世代家奴,即“家生子”;有买卖来的,其中有签订契约者,可以赎回,如怡红院的小丫头们,也有买来之后享受全部所有权的,如十二小官。
按等级分,有一等奴才二等奴才和粗使的奴才。一二等里就包括直接伺候贾府上层的大丫鬟和小厮、权力较大的管家和婆子。这个庞大的仆人群体是红楼梦故事不可或缺的参与者、推动者,而他们内部的重重矛盾也不失为一部精彩有趣的职场小说。
一、贾府奴仆的晋升之路
在这个体系复杂而等级分明的奴仆制度里,是存在着一定的“阶级流动性”的。就如最不像奴才的奴才赖嬷嬷。因其侍奉过贾府长辈,有一定体面。
凤姐过生日贾母要汇聚众人凑份子时,连凤姐李纨等贵族奶奶都站在地下,而给了这位赖嬷嬷一个脚踏,可见在家奴里她获得了一等一的地位。
与其他服侍过先辈主子的嬷嬷不同,赖嬷嬷仍活跃在府中,陪主子说笑,各处逢迎。她得到的好处显而易见,两个儿子分别是荣宁二府的管事,权力极大。待到第三辈赖尚荣,已然是脱胎换骨,不仅脱离奴籍,还得赖主子捐官,成为了一县之长。
赖家从奴到官的神话,在依附世家大族的过程中是有可能存在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可能,仆众争相爬高望上,希图获得一点点权力,从贾府富贵权势中分一杯羹。
权力与地位相辅相成密不可分。那么什么是影响仆人地位的决定因素呢?换句话说,仆从要争取到什么才能实现提高身份甚至脱离奴籍的梦想呢?
第二十六回里小丫头佳蕙和小红闲话这样说道:
“这个地方难站。就像昨儿老太太因宝玉病了这些日子,说跟着伏侍的这些人都辛苦了,如今身上好了,各处还完了愿,叫把跟着的人都按着等儿赏他们。我们算年纪小,上不去,不得我也不抱怨;像你怎么也不算在里头,我心里就不服。袭人那怕他得十分儿,也不恼他,原该的。说良心话,谁还敢比他呢。别说他素日殷勤小心,便是不殷勤小心,也拼不得。可气晴雯绮霰他们这几个都算在上等里去,仗着老子娘的脸面,众人倒捧着他去。你说可气不可气!”
一句话点出在贾府当差的“潜规则”,即看一个人最要紧的是要看他背后有谁。“老子娘的脸面”是所谓“家生子”生来就有的一项特权,那就是父母在贾府当差且有一定权力。贾琏的奶妈赵嬷嬷也利用自己和贾琏的关系,来为自己的儿子讨个肥差。
由此可见,贾府的世代家仆比买来的仆人“尊贵”,父母为贾府接近权力中心的人物之仆人则又有更多的优势条件。
二、袭人的争荣夸耀之心
就算生来没投着有头脸的父母,也可为贾府作出实质性贡献,从而获得地位以图日后发展。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签了卖身契进门的袭人。袭人本是贾母的丫头,也服侍过史湘云,后来给了宝玉。
贾母本对袭人没有什么期望,说她是“没嘴的葫芦”,取中了千伶百俐的晴雯准备给宝玉做屋里人。谁知这个不善言语的丫头却心细如针,自为贾母是把自己与了宝玉的,对待宝玉事事上心。
作为一个众人眼中最“贤良”的正经人,竟从了宝玉初试云雨的要求,从此获得了在怡红院丫鬟里的首要地位。袭人深知自己的处境,试探过会与宝玉婚事相关的黛玉和宝钗。黛玉真性情而作主母却少一分宝钗的圆融,且袭人亲眼见了宝黛自小耳鬓厮磨,长大后深情不减的状况。
出于对自己的考虑,她选择了金玉良缘。做出选择后就要搞好与金玉之说的幕后主使的关系。王夫人和袭人出于某种共同的对黛玉的排斥,以及对宝玉的关心,很快地结成了同盟。
其实细细想来,这两个人的性格上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也是王夫人重视袭人的原因。袭人没有为贾府做出贡献,却仅仅是满足了王夫人监管宝玉的需求,两人就达成秘而不宣的协议,袭人将宝玉身边大小事都汇报给王夫人。
为了更好地“照顾”宝玉,也为了嘉奖袭人,王夫人从自己的月银分例中取出姨娘才配使的月例给她。袭人自为坐实了“名分”,“赎身”之事竟再不能提,满心里只想着日后“争荣夸耀”了。
袭人对宝玉,固然是有真情在的。但是在她这样的身份下,她一直怀揣的“夸耀”之心,驱使着她不得不谋算心计,向着奴仆阶层的塔尖靠近。“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这“枉”与“空”也究竟有些复杂的意味在。
三、挥之不去的奴仆烙印
宁国府的老奴焦大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形象。“焦大醉骂”,鲁迅称之为“贾府的屈原”,评价不可谓不高。屈原并没有得享后世的供养,被排挤诬陷投江而亡。焦大在宁府的境遇也不比屈原好到哪去。
焦大功高,不是袭人辈窃言小功,而是为贾家先祖出生入死、忠心护主的大功。可是却被指派深夜驾车送客,醉酒大骂之后嘴被塞满马粪关在马厩。
是什么导致了劳苦功高的焦大的悲剧呢?人说他只有匹夫之勇,而缺乏机智谋略;只有忠于主子之心,而无获取主子宠爱之术。由此可以知道,主子的好恶也是影响奴仆地位的重要甚至是关键因素。
身份低微如戏子龄官,亦因元春的一句赞赏让贾蔷也不敢违拗做哪一出戏;因有宝玉的宠信,小厮茗烟竟敢大闹贾府家学,对族中子弟口出狂言。
然而,建立在这种情感依附上的关系虽可一时逞强,却是不可靠的。如王夫人屋里的金钏儿,素日“像女儿似的”在身边,举止风流,天性不拘,还调笑过即将面见老爷的宝二爷:“我嘴上是才擦的胭脂,你这会子可吃不吃了?”然一朝触怒主人,随即被撵了出去,恐怕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素日疼她也知道她为人的王夫人是怎么被激怒的。
她哪里知道,不只笑话“对景就让人发笑”,主子有心里的烦恼,眼前事眼前人只要稍一对景就可以成为发泄的对象。王夫人金玉之说推行不利,正对黛玉一干风流灵巧的人物心内不爽,遇着这么个小丫头在自己眼皮底下逗弄宝玉,自然雷霆大怒。
可怜金钏儿挨了一通无明的大骂,她哪知王夫人要骂的却不是她呢。偏这个丫头又和鸳鸯有着一样的烈性,回家竟投井而亡,惹得公子几多愧疚,几多怀念。
琪官蒋玉菡得亲王赏恋,风光无两,奈何只被当做爱物儿,想要自由而不可得,同时也祸及宝玉。览此种种,同情悲悯之心不禁油然而生,曹公讲述这群或光鲜一时或潦倒半生的小人物的命运,引导我们去思考奴仆的生存境遇,也讲了一个个人生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