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张道士为什么会顶替荣国公出家,做了替身?

《红楼梦》张道士为什么会顶替荣国公出家,做了替身?想当年当年荣国公功勋盖世,但人吃五谷杂粮不免有个三灾八难。为保佑平安便物色一个命格与他相同之人,做了“替身”出家在清虚观。就是这个张道士。

焦大救过宁国公的命,张道士则牺牲自己,替荣国公舍身出家。

按说两人起点相同,但不同的为人处事,却演绎了不同的人生。

焦大没有算计,一味躺在功劳簿上尸位素餐,数十年过去就还是个奴才。

那张道士却是个极有成算,善于经营的。当初先皇在世时,便御口亲呼他为“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又是当今封为“终了真人”,现今王公藩镇都称他为“神仙”,执道家世俗之牛耳,完全崛起于贾家了。

不过,张道士尽管成了“神仙”,是皇帝和各王公藩镇跟前儿的红人,却脱不掉出身贾家的事实,依旧要为贾家做一些根本的“服务”。

类似孩子的寄名符,祈福,如今平安醮这种事,他也只能有求必应。

其实以张道士如今的地位,已经超然不低于贾家。

既然荣国公已死,贾家对他客气尊重一二是应该。再要他像尊重宁荣二公那样对贾家言听计从也不可能。

但问题是,贾家这边虽说贾母对她他很客气,直呼老神仙,那些子孙们就难免不那么客气,甚至隐隐还以“主子”自居。

张道士越是位高权重,他们就越自得。认为他这“老神仙”不过就是仰赖贾家扶植起来的一个“门下走狗”。

所以,从贾珍、王熙凤到贾宝玉这些人,对张道士并不如何客气。

张道士尽管不像焦大那样表现在外。但从心底到底不能将他们与荣国公一般看待。连带着对贾母这贾家如今地位最高者,也有其他想法。

这不一见面,双方就有了一次交锋。

张道士又叹道:“我看见哥儿的这个形容身段,言谈举动,怎么就同当日国公爷一个稿子!”说着两眼流下泪来。贾母听说,也由不得满脸泪痕,说道:“正是呢,我养这些儿子孙子,也没一个像他爷爷的,就只这玉儿像他爷爷。”那张道士又向贾珍道:“当日国公爷的模样儿,爷们一辈的不用说,自然没赶上,大约连大老爷、二老爷也记不清楚了。”

张道士这老道士显然在憋着坏。他说贾宝玉长得和“国公爷一个稿子”。贾母听后当然就只能想到丈夫贾代善,于是也说贾宝玉像他爷爷。

谁想张道士转回头便和贾珍等说“国公爷的模样儿”,爷们这一辈没赶上,就是贾赦、贾政也记不清楚了。

这话就是他故意的了。要知道他说的国公是荣国公贾源,并不是二代荣国公贾代善。贾宝玉像曾祖父贾源,可不就骂了贾母。也藐视了贾代善。

张道士的话不明不白,让贾母闹了个笑话。便与当初焦大追着贾蓉骂“别说是你,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仗腰子”一个意思。

文中暗表,张道士之所以给贾母难堪,与这次打醮清虚观有直接关系。他并不情愿承接这个“活儿”。

贾元春被晋升贤德妃,随后又回家省亲,张道士全程都参与了很多事的制定和准备。

贾家“使唤”他毫不客气,就让张道士不免愤懑。

如今元春省亲后不久,拿出来一百二十两银子在清虚观打平安醮。要说这件事不大,但着实没必要一定在清虚观做。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掌“道录司”印的神仙,除了皇帝谁还能轻易“使唤”他?

平安醮这种大醮规模庞大,很是麻烦。参与者众又费心费力。

可笑贾元春只拿出一百二十两银子,贾家又一群人出来闹腾。说不得还得老道士自己添补上人情才是。

关键那“平安醮”是祈求风调雨顺的法会,一个贵妃娘娘办什么平安醮?

张道士久于官场,当然明白贾元春和贾家的意思。

如今皇帝的天下风调雨顺,都是当年宁荣二公打下来的江山。贾家这次打醮是在提醒皇帝要顾念功勋之臣,多给贾家赏赐。

看来都说贾家操办贵妃省亲花光家底,皇帝至今对贾家无赏,已经让他们坐不住了。

平安醮一打,势必涌入大量的百姓来这边趁热闹。

到时候说书、卖艺的这些闲杂人等,怎么能不提如今贾家的声势,当年宁荣二公的功勋!进而形成舆论,迫使皇帝对贾家有所表示。这是一。

二,打醮清虚观何尝不是借张道士如今的崇高身份,张扬荣国公当初的功勋和贾家往日的荣光。

想张道士不过是荣国公替身,贾家扶植起来的“傀儡”,便有如今的荣耀,贾家该是何等声势。

张道士汲汲营营一个甲子以上,却仍得不到贾家人的尊重而屡被利用。要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也罢了。可如今这帮贾家人是个什么样子?

最让张道士窝火的,是他还得了贾元春和那荣府王氏的口信,让他帮忙在老太太跟前给一个商贾的女儿“提亲”,这可真是“呼之即来喝之即去”,对他哪里还有一点的尊重。

贾元春尽管是贤德妃,可皇帝对自己都客气,他们家还真是不见外啊!

更别提今儿一上来,那琏二奶奶便在他面前掌掴了一个小道士。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这里还是他的地方。

张道士久在官场纵横,看得事远比贾家人要更远。

当日那贾元春晋升贤德妃,就因为宁国府重孙子媳妇的葬礼,吸引了北静王这伙人出席。皇帝不放心四王八公“结党”,才晋升贤德妃分而化之。

可贾家不但不感念皇恩,却响应太上皇旨意操办贵妃省亲。你想皇帝如何能愿意?

结果就是贾家花费大量金钱,无法收回成本。张道士还听说皇帝将赏赐都给了贾元春的舅舅王子腾。

如今贾家急了,借打平安醮提醒皇帝他们往日之功勋。张道士心中明白,只怕不久皇帝会有一个旨意给到贾家(贾政外放),但绝不是什么好事。

张道士对贾家这些后辈无比失望,就像那琏二奶奶,别人不知道她干了些什么事。他在外头可是知道不少。

一味违法犯纪,专干那些不积阴骘的勾当,迟早要短命。

再者,贾家如今这般大张旗鼓,势必会引来世交之家争相送礼。如此张扬之事非臣子之道,岂不更受皇帝瞩目作死么?

张道士一面出于贾家立场对如今后人不齿,一面也恨贾家人这般使唤他出离愤怒。是以一见贾母便没给她好颜色,借荣国公讽刺贾家后继无人。

果然,随后贾珍在那神前拈戏,接连三本《白蛇记》《满床笏》和《南柯子》,可不就是贾家崛起,兴盛和败亡的体现?

张道士想到这里,也只得一声叹息:罢了,他也老了,大不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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