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和万历之间有什么恩怨 张居正死后为什么会被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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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张居正病逝于已躺了三个多月的床上。几年后,曾被张居正得罪过的清流文士王世贞以丰富的可以创作小说的联想力在《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中臆测道:张首辅之死,实死于春药过度。

由他的这种臆测,我们可以知道他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不然,他不敢这样胡说。从当时明朝的风气来看,明人常常将房中术摆在枕边,为的是益寿延年,更为了纵欲而不伤身。王世贞肯定也是此类畅销书的忠实读者,推己及人,便认定张居正之死实死于纵欲过度。晚明士人风行房中,张居正不可能免俗,但王士贞说他“妻妾太多而无法满足她们,则每天以春药坚持”实在让人信不过。难道他有千里透视眼?

万历十年春节刚过,张居正就病倒了,病因很简单:痔疮。用中医的话来讲,痔疮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劳累过度,“久坐则血脉不行,久行则气血纵横,经络交错。久坐久行,劳累过度,使肠胃受伤,以致浊气瘀血,流注肛门而生痔疾。”另外,情志因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喜怒起,气血侵入大肠,结积成块,易生便血。”

多年的文牍生涯和改革中种种不顺心的事而常常火气十足让他得了很严重的痔疮。自担起改革大业以来,日作夜思、食不甘、寝不寐。他所忧虑的又岂止是改革大业?还有那些时刻想反对他的士大夫们!其时,已经是老毛病了。所谓“十人九痔”,每个人的肛门都或轻或重地有点不如意。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痔疮虽不是小病,但绝不是致人性命的大病。

“积习沉痼已久,非痛惩不能挽也。”这是他在改革中所持的思想,不幸的是,他把这种思想也带进了痔疮治疗上来。在床上痛苦了三个月后,万历十年的三月,他命令医生将自己的痔疮割除。就如他的改革一样,从根上祛除,连根拔起。

他把割除痔疮也当成了一项改革,但这项改革却立竿见影地失败了。从手术后,他就永远地呆在了床上,一直到死。他曾上疏万历帝说:“我的痔疮虽然根除了,但血气大损,数日以来,脾胃虚弱,吃不下喝不下,四肢无力,寸步难移……”

由此看来,病的大小或多或少地要因人而异。张居正性格中的果决、务实和意识中的“斩草除根”,让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中医为其作西医的外科手术。

除了性格因素让他这样做之外,当时的形势也要求他不得不这样做。经过十年的改革,大明王朝俨然生机勃勃。而在王朝茂盛的背影下,张居正自身的未来已堪忧。

在他被痔疮烦恼、痛苦的时候,一直支持他的李太后已要“隐退”,好兄弟大太监冯保被众官弹劾而身危,权力铁三角已然欲崩溃!而且,昔日操控于掌上的小万历已成长为大人,反对派们更是蠢蠢欲动。在这样的形势下,他绝不能让自己因为一个痔疮而整日躺在床上。自己掌握的十年大权看似牢固不可破,但如果不亲自行使,这权力不过就是万历皇帝给自己扎的一只纸老虎而已。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死后不久,就得到了万历对他的清算。他死了,永远也不知道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给大明朝留下了几十年的寿命外,还留下了一个万历皇帝。如果他泉下有知,他绝不会对万历念错的一个字而大声呵斥,如果他泉下有知,他绝不会对万历管束甚严,以至于把万历管教成了一个后来龟缩在皇宫里的瘪三。

早在张居正当国时,万历就对这位张先生与冯保对自己的严加管教而愤愤不平。但他绝不敢跟张居正发脾气,他的目标是张居正最好的朋友冯保。

后来首辅申时行的长子跟别人谈到一件事,从这件事上,我们就可以看出后来冯保与张居正的下场之惨也就不足为奇了。有一天,万历讲读完毕,兴致大发,书写大字赏赐辅臣以及九卿等。冯保在一旁伺候。突然,万历以笔饱沾墨水猛地向冯保的大红衣衫掷去。冯保根本就想不到会有此等事发生,先是一怒,接着就惊愕万分,在一旁的张居正也脸色大变。而万历却若无其事地书写完毕,起身回乾请宫了。

阳世似乎跟张居正开了一个玩笑,他苦心“经营”的一个小皇帝到后来却成了天下无二的懒虫。他精心编撰的《帝鉴图说》成了一堆废纸。他不惜得罪天下人而缔造的改革基业灰飞烟灭。他在三朝的忧患意识换来的却是死后差点被挖尸。

万历八年,当他丈量完毕全国土地数量时,数目之大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历十年,当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是否能相信万历对他的尸体所做的一切?!

学者黄仁宇曾感叹说,世间已无张居正。倘若这是一副对联的上联,那么下联应该就是,大明从此逝人间。当我们看到在张居正死后万历的所作所为,我们就会对这副对联感慨万千,并加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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