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笔下的袭人是什么样的?看完就一个字: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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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是《红楼梦》创作的重要参与者,第二回冷子兴和贾雨村在谈到贾府老宅“峥嵘轩峻,就是后一带花园子里树木山石也都还有蓊蔚洇润之气”这个地方时,有一侧批道:

“后字何不直用西字?恐先生堕泪,故不敢用西字。”

其实这是脂砚斋和曹雪芹的一段对话,曹雪芹说“后一带”,脂砚斋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写“西堂”呢?曹雪芹就说了,怕你伤心掉泪,所以不敢用“西”字。“西堂”是曹雪芹祖父曹寅的书斋号,他自称“西堂扫花行者”。由此可见,脂砚斋之了解曹雪芹,曹雪芹之了解脂砚斋,而二人对于《红楼梦》的创作,在思想、主旨上的统一性。这也是后世学者将脂批视为研究《红楼梦》和曹雪芹的第一手材料的重要因素。

即便是脂砚斋,对于《红楼梦》理解也是有限的,对于曹雪芹的一些观点也是不认可的。就比如二人关于袭人的重大分歧最典型。

但凡提到袭人,脂砚斋几乎都以“袭卿”称之,对她多是溢美之词,称她“贤德、周到”,又拿晴雯对比,说晴雯“差袭卿远矣。”总之,袭人在脂砚斋这里简直完美。看到这些,不免让人疑惑,脂砚斋真的能称之为曹雪芹的知己吗?

至少在如何定位袭人这个问题上,二人已经不是分歧,而是南辕北辙的问题了。曹雪芹笔下的袭人,按照那个时代主流价值来说,她的确当得起一个“贤”字,但就《红楼梦》的价值取向说,或者是曹雪芹对于袭人的定位,批评她的次数是非常多的,不但多,曹雪芹对于袭人从内心看不起,我们举几个例子可以看出,曹雪芹都在骂袭人,说她“脏”。

一、一张破席

袭人作为贾宝玉现实里的的性启蒙第一人,是曹雪芹明明白白写出和宝玉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少爷的丫环有这样的事虽不算是什么大逆不道,但是,袭人毕竟她还是个姑娘,彼时贾宝玉也不过十一二岁,离屋里放人还早呢,更加成熟些的袭人是不应该和主子发生这种事的,何况她的人这时还属于贾母。按照王夫人的标准,她这个行为绝对是“狐狸精”行为,要把少爷勾引坏。

袭人与宝玉的初试云雨情在故事的描写中,作者处理的很平淡,而且似乎把责任侧重放在了宝玉的身上,但袭人的判词中,属于她的那副画画着一张破席,席是卧房用品,也谐袭人之“袭”,用的这个“破”字太讽刺了,显然是对她不自尊的行为的鄙视和嘲笑。

古时社会对女子的贞操看得大过天,曹雪芹用的这个“破”字,说白了,就是在骂她脏啊。

二、嫁戏子

谁知优伶有福,是说袭人的结局是嫁给了蒋玉菡。古人对于女子的要求是从一而终,袭人先侍宝玉,再嫁戏子,就是说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个时代对于一个女子最基本的道德的要求,就算是给她再多的“贤”,也成了笑柄,此其一。

其二,很多读者认为曹雪芹给予袭人的结局太好了,贾府败落她倒是平平稳稳地着陆了,还嫁给了超级明星美男子蒋玉菡。这是我们今天的人们的基于现代社会的认知,觉得蒋玉菡是游走于上流社会的文艺工作者。

实际上,他是忠顺王府豢养的戏子,他甚至不如贾府里大观园里小戏子们,芳官们的工作还真的是很单纯,除了为贵妃服务之外,就是平时为贾府里的主子们饮宴增添上文艺内容。尽管如此,探春说到这些女孩子也说她们不过是些玩意儿。

蒋玉菡不如她们,他是忠顺王爷的宠娈,就是一个玩物,旧时贵族豢养娈童,表面上穿戴吃食与主子无异,背地里所受的侮辱是无以言说的,正经人谁养这样的小男孩呢?就算是贾府里的那些不像样子的男人们,像贾赦、贾珍被读者骂了又骂,他们也不过是好色,多娶几个小老婆,最起码在人性上还算是正常的。忠顺王爷与他们相比,只会更变态更不像个人。否则蒋玉菡不会冒着性命之忧逃出来。

蒋玉菡最后是被抓回去了,他将会受到忠顺王爷怎样的折磨其实是不难想象的,总之,在贵族们面前,尤其是变态的主子面前,蒋玉菡不能称之为一个人,而是一个随时要提供给主子享乐的工具罢了。本质上与娼妓并无区别。

曹雪芹让袭人嫁给蒋玉菡,难道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吗?要知道,她的身份毕竟是国公府里的姨娘啊。

三、改换门庭,背叛旧主

袭人是荣国府买来的奴才,等级社会下,一个奴才最重要的是忠诚,这一点差不多是一个奴才最基本的价值。但是袭人在三十四回的表现,显然不具备这个基本的价值。

贾母将袭人和晴雯送给宝玉,对她们的定位是不同的,对袭人,贾母认为她心细周到,能把宝玉的生活起居照顾好。就是一个贴身的奴才。而晴雯不同,晴雯长得漂亮,针线好,言谈又爽利,这是贾母最欣赏的女孩子的样子。晴雯就是贾府经过考察为宝玉准备的将来的屋里人。

如此,袭人的争荣夸耀之心就没了着落,她想上位,贾母这里就走不通,说白了,贾母认为她不够格给宝玉做小妾。但是,经过长期的观察,尤其是通过金钏事件,袭人看懂了王夫人的心思,于是,她精准地把准的了王夫人的脉,以告密的形式取得了王夫人的绝对信任,也让自己成功成为了宝玉事实上的姨娘。

从竞争和成功的角度看,袭人当然是成功的,但是她这样的举动是令人不齿的,她投靠王夫人,就是背叛旧主。违背了一个奴才的本分。因为这里面存在贾母和王夫人两人的激烈竞争,又必须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就袭人一个奴才来说,还真是无法提到桌面上说事。也正为此,叛主的袭人没有受到惩罚,只因为打狗要看主人,而袭人的主人是王夫人,能怎么办?贾母也不过是找机会含沙射影表达一下对她的不满而已。比如元宵夜宴上,老太太就批评袭人拿大。

“破”席,嫁给如同娼妓的戏子,背叛旧主,曹雪芹都没有一丝一豪认可袭人,给她的都是最严厉的批判,如果非要总结袭人,送她一个词,那就是脏,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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