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唐初天下纷争不断、群雄并起,正所谓乱世出英才。当是之时无数人物纷纷涌现,或惊才绝艳或鲜衣怒马,这些人在乱世浮沉,同时也以一己之力影响着天下大势。后李姓父子脱颖而出,建立李唐王朝,唐太宗李世民开创大唐盛世,倚仗得也是这些兼济天下的文臣武将。
偏爱隋唐史事的人都知道李世民麾下除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文臣,还有被称为五虎大将李靖、尉迟敬德、秦琼、侯君集、李勣,五位将军各有千秋,对李唐王朝的建立居功甚伟。以他们为主角的民间传说广为流传,有如《说唐》这样的话本小说,也有如《隋唐英雄传》这样的影视作品,在这些作品中秦琼——秦叔宝向来是智勇双全、玉树临风的形象,备受喜爱。
然而演绎终归不是正史,命运的尽头,美人终将迟暮,英雄总有白头。五虎大将中唯秦琼的结局令人遗憾,据史书记载,大唐初定之后他一直缠绵病榻,直至病逝。唐太宗李世民对功臣很是上心,常派太医为他诊病,而秦琼却总是偷偷把药倒掉。君臣之间到底有何秘辛,不禁让人遐想连篇。
忠义悍勇之士
《隋唐演义》中说秦琼有“小孟尝”的称号,可知其是一名交友广泛的忠义之士,“两肋插刀”的成语就来源于秦琼的故事。话说秦琼有一位朋友深陷困境,需要他去登州相救,他乔装成响马路过一处庄子——名为两肋庄,这庄子恰好在两条岔路上,一条通往登州,一条通往他的家,当时他的妻儿老母都在家等他,他犹豫片刻毅然决定先救朋友于为难。“两肋岔道”的抉择最终演绎成了“两肋插刀”,但说得始终是秦叔宝的义气千秋之举。
除忠义的品行外,秦琼作为一员武将当然还身手不凡,悍勇过人。刘餗曾经赞叹道:“秦武卫勇力绝人。”隋朝时秦琼就在来护儿账下担任将领,因英勇善战而受到来护儿赏识,其母去世时还特意派人去吊唁。如此优待秦琼有人不解,于是就询问来护儿,来护儿解释说,“此人骁勇彪悍,又有志向气节,将来必能自己取得富贵,怎能当做卑微之人对待呢?”
来护儿并没有看错人,在后来剿灭叛军卢明月的战斗中表现英勇,立下战功,逐渐开始闻名于远近。此后履立战功,官至授建节尉。怀才者必都心怀大志,像秦琼这种英雄人物更加不会随波逐流、安于现状。
据考古发现秦琼其实出身一个诗书世家。1995年考古工作人员在山东济南发掘了秦琼父亲秦爱的墓穴。墓志铭记载了秦琼祖上的由来,其曾祖父做过县令,祖父做过王府幕僚,父亲做过录事参军。
秦琼在官宦世家长大,意味着他比一般的武将更具有谋略和眼界,是不可多得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人才。
觅贤主,建功业
然而常言道:“千金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秦琼寻找自己伯乐的道路可谓一波三折。他先后投靠虎牢城的裴人基和瓦岗军的李密。但是由于李密无法服众,瓦岗军内部离心离德,在击败宇文化及之后李密自负轻敌,最后被王世充趁机击破。秦琼也因此被俘,王世充有心拉拢,封他做龙骧将军。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这些人都对秦琼礼遇有加、委以重任,但是秦琼心里清楚,他们都并非良主。公元619年,李渊已经称帝,秦琼不满王世充奸诈狡猾的为人,于是趁将军交战之际投奔了李唐。
李渊对这员大将耳闻已久,把他派给了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因为秦王才干过人,征伐之事多由他主持。秦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伯乐,开始大展拳脚。
武德二年十一月,也就是秦琼投靠李唐的当年,唐军就与宋金刚展开了对战。两军在柏壁对峙,宋军一方有大将尉迟恭坐镇,结果大批唐将被宋军俘虏。于是李世民派秦琼和殷开山两人在尉迟恭得胜回军的途中伏击,秦琼不负所托,斩杀宋军两千余。
次年四月,宋军因为粮草将尽北上撤军,李世民趁机追击,在秦琼、程咬金、李勣等大将的通力合作下最终大败宋军,尉迟恭等人献城投降。
这一役中秦琼英勇善战,立下了大功,不仅声明远播,也奠定了他在李唐阵营中的地位。唐高祖李渊亲自封赏,上次他一个金瓶,官拜秦王府右三统军,加上金银财宝无数。
但真正打动秦琼的是君王的交心之言,他感谢君主的赏赐,李渊却坦言他不远万里离开妻儿故土来投奔,又立下如此功勋,别说是一些官职财帛,就是割自己的肉给他吃也无妨。
李渊的话无论真心与否,作为君王能对臣子说出这样的话,也足够臣子感激涕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无疑,这样的明主才是秦琼一直在寻找的伯乐。
此后,他在击败窦建德、王世充的对战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立下无数功勋,为李唐王朝的基业打下了坚实基础。
史海疑云:君臣之情真相为何?
所谓的股肱之臣、开国元勋指的正是秦琼这样的功臣,在外患将尽之际,李唐王朝内部的纷争逐渐露头,此时无论在哪方势力眼中秦琼都是秦王的得力干将。
多年的并肩作战,不仅建立了君臣之义,他的命运和秦王的荣辱早已绑定。君臣的情义到底有多深很难得知,不过许多影视作品都大肆渲染过。
连民间习俗中都留存着君臣之间的深情厚谊,我们春节时门上贴的门神就是尉迟恭和秦琼,他们为什么会成为门神呢?据说,唐太宗李世民因为发动玄武门之变诛杀手足兄弟一直不能安眠,两位将军就自告奋勇受在寝宫外,神奇的是李世民竟然真的睡踏实了,于是他们就夜夜受门。李世民不忍他们辛苦,于是就命人画了他们的画像贴在门上,作为门神。
这样来看,君臣之间并无嫌隙,然而秦琼生病之后又为什么到倒掉太医的药呢?这里边是否有什么隐情呢?
实际上据史书记载,玄武门之变之后秦琼就开始缠绵病榻,无法再征战四方,继续为李唐王朝服务了。这个时间点实在微妙,玄武门事变中秦琼也发挥了巨大作用,事后被封为左武卫大将军。
但其实对于这件事秦琼是保持中立的,因为他始终记得李渊的知遇之恩,而李渊是不想看到骨肉相残的。
所以这件事之后秦琼就一直称病在家,到底是征战多年身体积重难返还是忠义难全心有戚戚,相信帝王和臣子心中都有数了。
小结
古代帝王位高权重、无上尊荣,能够让他们顾忌的也就只有史官的一支笔和后世的悠悠众口了。像李世民这样的千古一帝更是如此,所以他即便心知肚明也依然对秦琼这样的功臣关爱有嘉,而秦琼也只是采取了最温和的方式,保存了君臣之间的颜面。帝王心术,君臣之道,不可谓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