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非常有才,为何却没做出什么功绩呢?

历史上的东方朔非常有才,但他的官职并不高,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跟着知秀网小编一起往下看。

但如果换个角度:他能在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时期认清自己、找准定位,在凶险的封建政治官场中游刃有余、活得洒脱,倒也挺让人佩服。并且,他的一些荒诞行为,背后也许隐藏着无奈的动机。

在《史记》中,东方朔被归为《滑稽列传》。“滑(gu第三声)稽(ji)”跟如今的意思完全不一样,滑指的是“乱”,稽则为“同”,连起来就是能够搅乱异同,指的是那些思维敏捷、伶牙俐齿的人,能够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极度的能言善辩。

这看起来有点像战国时期的张仪、苏秦等纵横家,不过在大一统王朝时期,尤其是汉武帝这样的霸气君主在位时,这些“滑稽”对政治的影响极为有限;因此,东方朔的主要价值就变成了活跃气氛,很大程度上来说,他有点像如今的相声演员,主要任务是陪人解闷、逗其开心。

不过,因为东方朔服务的对象是汉武帝,仅仅依靠贫嘴是远远不够的,他的文化底蕴、语言艺术、思想内涵也比如今的演员强得多。实际上,他是一位才华横溢却又非主流的儒生。

东方朔生于儒家文化氛围浓郁的齐地,他自小就熟读了海量古籍,诸子百家无所不通,尤其喜好儒家经典,文化造诣是相当的高。

汉武帝即位后,打定主意要开创一番宏伟事业,于是公开向天下征召贤良方正之士,无数士子迎来了一展所长、出人头地的机会,东方朔闻讯也赶到了长安。

也许是希望在茫茫众生中引起皇帝的重视,东方朔向汉武帝递交的文章中,声称自己精通文武、外形帅气、才华比得过古代的名臣,可谓极尽吹嘘之能事。由于篇幅过长,整整用了3000个木简,靠着两个壮汉才抬进了皇宫。这么大篇幅的奏章,让人一口气读完是不可能的;据说,汉武帝断断续续、共用了两个多月,才彻底读完东方朔的大作。

那么,东方朔就因此像董仲舒那样获得重用了吗?并没有,汉武帝并不吃这套,他只是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于是让东方朔在公车府待着候命而已,连自己的面都见不着。

东方朔不甘心,于是他通过连哄带骗、吓唬几个看管御马的侏儒,终于得到了面见汉武帝的机会,得以一展自己的机智、聪明与能言善辩,由此被任命为“待诏金马门”,距离皇帝又近了一些。

接下来的东方朔,仍旧没能在政治上获得多少机会,反而依靠善于猜谜、应变能力强等特点,逐渐得到了汉武帝的宠幸,被任命为郎官,类似于皇帝身前的侍卫、服务人员(史书中有东方朔持戟守卫宫殿的记载)。

纵观东方朔的职场生涯,他大多以插科打诨的形象活跃在汉武帝身边,成了对方在繁重政务之余的开心果,史书称“数召至前谈语,人主未尝不说也”,即汉武帝经常把他叫来聊天,没有一次不是龙颜大悦、喜笑颜开的。

然而,东方朔并不单单是个弄臣,他屡屡寻找合适的机会、以自己的方式向汉武帝进献有关国事的建议。

比如他曾抓住时机,罗列“三大死罪”,成功劝说汉武帝冷落佞臣董偃;

他曾经旁证博弈,结合易经的主张、汉文帝在位时的事例,劝说汉武帝崇尚简朴,以扭转日渐奢靡的民风;

他还进献《泰阶六符经》,劝说汉武帝吸取前代的教训,减少大兴土木之举,不要把事关国计民生的终南山一带划为狩猎场。

但即使如此,东方朔从头至尾只是个侍从官而已。他的诙谐搞笑,让自己成了汉武帝的亲信;但也由此让自己难以再进一步。

这源于西汉皇帝的一个共性:对于宠臣,他们往往只给钱、令其富;但却不给权、不让其贵。这样既能满足自己的喜好,又能避免宠臣乱政,相对于后世屡屡上演的“小人得志”的现象,西汉帝王的这一做派无疑是个优点。

因此,东方朔的人设几乎被汉武帝固化了下来。他曾经试图借着自己备受宠信之机请求被重用,并且刻意写下了一篇万言书,洋洋洒洒、旁征博引,既包含了商鞅、韩非子的主张,又以诙谐的方式加以表达,但这仍未能改变汉武帝的心意。

有感于官场不得志,东方朔写下了《答客难》、《非有先生论》以明己志,这两篇文章将他的风格、学识彰显得淋漓尽致,备受人们赞誉。此外还留下了《封泰山》、《责和氏璧》等大量文章,才华体现无疑。

东方朔在官场未能更进一步,也许跟他独一无二的行事风格有关。

他为人不拘小节,曾因醉酒跑到皇宫大殿里小便,差点因大不敬罪被杀,在汉武帝的关照下才免去了死罪,后来才因表现官复原职;

他纵情酒色,每次被汉武帝赐宴,他都把剩下的酒肉揣在怀里带走,压根不管衣服是否脏污;他酷爱喝酒,经常喝醉后趴在地上纵声高歌、毫无形象可言;汉武帝赏赐的钱财,他全拿来迎娶年轻漂亮的女子,保持着每年换个新媳妇的节奏。

因此,宫内其他人大都视东方朔为“疯子”;汉武帝则看得更透:“假如东方朔没有这些荒唐行为,你们哪能比得上他呢?”

不过,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东方朔看似荒诞的言行,也许正是他独特的官场生存方式。

在封建帝制下,帝王的意志拥有决定性的威力,也许只是一个念头,就能直接决定他人的生死、影响政权的命运;但在同时,君主并不是绝对理性的个体,他们也是人,有好恶、弱点、脾性。

因此,就产生了“伴君如伴虎”的说法,任何臣子与君主相处,如果不揣摩其心思、以其最喜闻乐见的方式提意见,极有可能会为自己招来大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而东方朔这类“滑稽”,最擅长的正是察言观色、洞悉人心,以君主最喜爱的方式与其相处。他巧言善辩、伶牙俐齿,尤其善于正话反说、侧面迂回,极具说服力;同时,由于官位低下,反而让他具备了其他高官不具备的优势:位卑权轻,让君主不会对自己心存戒备、处处提防,客观上提高了自己的说服力。

后来在临死前,说了半辈子动听话的东方朔一改常态、诚恳地劝说汉武帝“远巧佞,退谗言”,也就是后来诸葛亮出师表中所提的“亲贤臣,远小人”;而实际上,东方朔本人正是像极了“巧佞”。

因此,汉武帝当时大为惊奇,并对其他人说:“如今再看东方朔,难道他仅仅是善于言谈吗?”也许,他终于察觉自己看错了东方朔。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史书中用这句话来评论东方朔,也许揭示了这位官场老油条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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