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字观光,唐朝诗人,“初唐四杰”之一,他的一生有颇多著作,为开辟唐代文学的繁荣局面做出贡献。下面跟知秀网小编一起了解一下骆宾王所作的《在狱咏蝉》吧。
一千多年前,一个叫骆宾王的小孩在池塘边玩耍,池水中有一群嬉戏的大白鹅。此时,骆家的一位友人来到了府上拜访,客人看见骆宾王聪明伶俐就问了几个问题,骆宾王都对答如流,客人惊讶不已,客人走到屋前想难为一下骆宾王,看见一池的白鹅就问骆宾王能不能对着这眼前的景物作诗,骆宾王顿了顿,吟诵出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小诗,这一年,骆宾王才7岁,成为了当时远近闻名的神童少年。
可惜的是,骆宾王后来遭遇家道中落,尤其是父亲不在人世后,他流寓博山,后移居兖州瑕丘县,在贫困落拓的生活中度过了早年岁月。青年时期落魄无行,长期和赌徒厮混。中年混迹于道王幕府,却不愿阿谀奉承,不久从军西域,久居边塞。
直至公元678年,在边疆挂职锻炼的骆宾王先是给调到了蜀地,然后调回京城做了侍御史。按理说升官了,应该高兴。但对骆宾王来说,却是一场灾难。为什么呢?性格使然。在朝为官,骆宾王看不惯朝中许多事,屡屡谏言质疑太后武则天的政策。但是这时的大唐是一个敏感时期,武则天正在抢班夺权,她哪能让人在边上天天质疑她呢?
所以骆宾王很快就悲剧了。被人诬告贪腐,被关进监狱看守所。骆宾王不愧是初唐四杰,就在监狱里呆的这一段时间,竟然还写出了《在狱咏蝉》这样的千古绝唱。我们看看骆宾王到底想表达什么: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骆宾王说,秋天蝉儿在哀婉地鸣叫,作为穷徒的我,不由得生出了阵阵悲伤。我虽不到四十岁已是满头白发,哪还经得起那如妇人黑发般的蝉儿哀鸣的侵袭。秋露浓重,蝉儿纵使展开双翼也难以高飞,寒风瑟瑟,轻易地把它的鸣唱淹没。虽然蝉儿居高食洁,又有谁能相信我的清白,代我表述内心的沉冤。
在这首《在狱咏蝉》中,作者显然是想通过歌颂蝉的高洁品行,以蝉比兴,以蝉寓己,寓情于物,寄托遥深,蝉人浑然一体,抒发了诗人品行高洁却“遭时徽纆”的哀怨悲伤之情,表达了辨明无辜、昭雪沉冤的愿望。
起首两句“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写出在狱中的诗人用秋蝉高唱引出对家乡的深深怀想。接着“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两句写诗人的感叹:大好的青春,经历了政治上的种种折磨已经消失,头上增添了星星白发。再接着“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两句,诗人以蝉的困厄处境比喻自己仕途曲折,蹉跎难进;受谗言诽谤良多,身陷囹圄,辩词无以传递。最后“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两句,诗人发出深沉的慨叹:现在世上无人看重“高洁”,又能指望谁来替我平反昭雪呢?
其实这首诗还有个小序,叫《在狱咏蝉·并序》:
“余禁所禁垣西,是法厅事也,有古槐数株焉。虽生意可知,同殷仲文之古树;而听讼斯在,即周召伯之甘棠,每至夕照低阴,秋蝉疏引,发声幽息,有切尝闻,岂人心异于曩时,将虫响悲于前听?
嗟乎,声以动容,德以象贤。故洁其身也,禀君子达人之高行;蜕其皮也,有仙都羽化之灵姿。候时而来,顺阴阳之数; 应节为变,审藏用之机。有目斯开,不以道昏而昧其视;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真。吟乔树之微风,韵姿天纵; 饮高秋之坠露,清畏人知。
仆失路艰虞,遭时徽纆。不哀伤而自怨,未摇落而先衰。闻蟪蛄之流声,悟平反之已奏;见螳螂之抱影,怯危机之未安。感而缀诗,贻诸知己。庶情沿物应,哀弱羽之飘零; 道寄人知,悯余声之寂寞。非谓文墨,取代幽忧云尔。”
骆宾王在这小序说,
囚禁我的牢房的西墙外,是受案听讼的公堂,那里有数株古槐树。虽然能看出它们的勃勃生机,与东晋殷仲文所见到的槐树一样;但听讼公堂在此,象周代召伯巡行在棠树下断案一般。每到傍晚太阳光倾斜,秋蝉鸣唱,发出轻幽的声息,凄切悲凉超过先前所闻。难道是心情不同往昔?抑或是虫响比以前听到的更悲?
唉呀,蝉声足以感动人,蝉的德行足以象征贤能,所以,它的清廉俭信,可说是秉承君子达人的崇高品德,它蜕皮之后,有羽化登上仙境的.美妙身姿。等待时令而来,遵循自然规律;适应季节变化,洞察隐居和活动的时机。有眼就瞪得大大的,不因道路昏暗而不明其视;有翼能高飞却自甘淡泊,不因世俗浑浊而改变自己本质。在高树上临风吟唱,那姿态声韵真是天赐之美,饮用深秋天宇下的露水,洁身自好深怕为人所知。
我的处境困忧,遭难被囚,即使不哀伤,也时时自怨,象树叶未曾凋零已经衰败。听到蝉鸣的声音,想到昭雪平反的奏章已经上报;但看到螳螂欲捕鸣蝉的影子,我又担心自身危险尚未解除。触景生情,感受很深,写成一诗,赠送给各位知己。希望我的情景能应鸣蝉征兆,同情我象微小秋蝉般飘零境遇,说出来让大家知道,怜悯我最后悲鸣的寂寞心情。这不算为正式文章,只不过聊以解忧而已。
《在狱咏蝉》的这段序文与诗其实是一个有机整体,但一些唐诗选本往往只录诗,对序则弃而不录。这段小序可以说是一篇简短而精美的骈文,是一篇很有情致的抒情小说。这段序文中叙说了自己作诗的缘起,叙说了蝉的形态、习性及美德,抒发了自己“失路艰虞,遭时徽纆”的哀怨之情。而诗中比兴寓意,亦即自然之物与人格化身的契合,是在狱咏蝉并序以序文的铺叙直言为前提的。欲解二者契合之妙,不可不读这首诗的序。
纵观这首《在狱咏蝉》以及其并序,作者发出的哀叹与控诉,并没有言过其实,残酷的现实正像他所预料的,尽管“平反之已奏”,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杳无消息。直到调露元年,高宗到东都大赦天下,骆宾王才得以出狱,这时已经是六十左右,于是弃官而去,漫游广陵。直到六十五岁的时候,武则天废中宗自立,徐敬业在扬州起兵反对。骆宾王被徐敬业任为艺文令,掌管文书机要。他起草《为徐敬业讨武曌檄》,慷慨激昂,气吞山河。不久徐敬业战败,骆宾王也从此音信全无,在正史上完全消失,但在野史和人们的想象中并没消失,传说出家成了和尚,一传就是几十年。
骆宾王这样传奇跌宕的人生,最终还是消失在野史的迷雾之中。他活在唐朝,扮演了纵横家的角色,也算是文采武功具备,只是东风欠奉的悲剧人物。至于他的最后归宿,是真实存在,还是百姓的美好愿望,倒是不必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