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古代希腊城邦之一,以其严酷纪律、贵族统治和军国主义而闻名。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跟着知秀网小编一起看一看。
伯罗奔尼撒战后十余年里,斯巴达频频与周边及海外城邦交战。公元前399至前397年,提布伦和德基里达斯先后扩张斯巴达在希腊半岛和北部的势力范围。此时,斯巴达的扩张已成为一种私人扩张,不属于斯巴达国家的政策范畴。
一、战端开启
至公元前396年,莱山德得知波斯正准备向拉栖代梦远征,欲夺取斯巴达海上霸权。莱山德认为,希腊海上势力具有明显的优势,鼓动阿格西劳斯担任远征军将领。阿格西劳斯同意后,便率领军队远征小亚细亚。“色诺芬明确记载了莱山德此次行动的另一目的,企图重建他原先在各个城邦建立的‘十人政府’。”
表面上,阿格西劳斯是在莱山德的怂恿下进行的远征;实际上,阿格西劳斯远征波斯的目的,并不像上述远征小亚细亚那么昭然。狄奥多鲁斯声称:“阿格西劳斯远征前曾到比奥提亚的奥利斯献祭,并在此临时招募了4000士兵,其后阿格西劳斯遂率领着10000步兵和400骑兵出发了;伴随他们的还有一群商人,这些商人欲收购他们在小亚细亚所获得的战利品。”
卡特里奇认为,阿格西劳斯采用献祭的方式,希冀为制服波斯披上神圣的外衣。这次远征亦彰显了阿格西劳斯的傲慢抑或雄心。然而,斯巴达与波斯交恶,对斯巴达最大的影响即资金匮乏所导致的海军士气降低,雇佣军的减少。相反,波斯则利用充裕的财富在希腊组建反斯巴达同盟,借他人之力以制衡斯巴达。科林斯战争爆发前,罗德斯曾背叛了斯巴达。
罗德斯的反叛对斯巴达来说是奇耻大辱,色诺芬对此事只字不提,这也证实了色诺芬对斯巴达的偏爱。关于罗德斯反叛这一事件,狄奥多鲁斯记载到:“雅典任命科农为海军指挥官,联合法那巴佐斯,意欲夺取斯巴达在爱琴海的制海权。当科农率80艘舰队来到科尔索奈苏斯后,罗德斯迎接了他们,并将斯巴达从埃及运回的谷物及其同盟支援的舰船全部囊括城中,秘密背叛了斯巴达人。”
显然,罗德斯对斯巴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是斯巴达与埃及相互沟通、援助的桥梁,亦是“斯巴达非常重要的海军基地,它是通向爱琴海的南大门,可作为侵略卡里亚的海防前线”。然而,罗德斯的反叛,不但割断了外界势力对斯巴达的支援,还相对削弱了斯巴达的海上实力。
至公元前394年,法那巴佐斯和科农在克尼多斯海战击败斯巴达后,遂航行至沿海城邦及附近岛屿,将斯巴达派驻的行政人员和驻防军予以驱逐,并允许他们独立。至此,科农掌握了爱琴海上的主动权。反之,斯巴达则丧失了爱琴海的控制权,还失去来自于该地区每年缴纳的贡金。
克尼多斯海战后,斯巴达海上霸权没落之势已初见端倪。法那巴佐斯和科农率舰队挥师北上,到达科林斯地峡,并对科林斯联盟发表演说,以激励他们向斯巴达奋勇进攻。既而,法那巴佐斯与科林斯联盟的成员缔结了同盟,并将他携带的资金全部转交给了科林斯联盟。科林斯联盟利用这些钱筹备了一支舰队,意欲与斯巴达舰队重新开展争夺科林斯海峡的控制权;科农则趁机用波斯舰船和资金重修了长墙,还极力拉拢地中海周边的城邦。以上这些城邦的行径,沉重打击了斯巴达的海上势力。
至公元前391年,“斯巴达将领在以弗所建立作战基地,通过对内陆的劫掠来补充军需和钱款”,一直到公元前390年,拉栖代梦人才重新取得海上霸权。公元前389年至前388年,斯巴达与雅典的舰队在爱琴海等地打着一些无关紧的战役,双方都用雇佣兵作水手,依靠劫掠和勒索取得军费。不久,斯巴达和雅典在海陆两线相继进入相持阶段。斯巴达为打破僵局,再一次寻找波斯的援助,派遣海军司令安塔尔西达与波斯进行谈判。“安塔尔西达以满足波斯对小亚细亚地区的要求及承认希腊城邦自治这两项条款,来换取有利和平条件,希冀维护斯巴达的霸权地位。”
“波斯国王薛西斯二世因斯巴达曾援助小居鲁士争夺王位、大肆劫掠安纳托利亚而拒绝议和。”安塔尔西达的提议虽未得到波斯国王的同意,但提力巴佐斯却秘密资助斯巴达人建造舰船。随着雅典海上实力的恢复,波斯为维护自身在小亚细亚的利益,于公元前387年与斯巴达签订《大王和约敕令》。这个和约虽然暂时巩固了斯巴达在希腊的霸权,却激起了希腊各城邦的反对,尤其是雅典的不满,“这一政策无疑遏制了雅典恢复昔日海上霸权的想法”。好景不长,公元前371年,斯巴达在琉克特拉海战惨败,“雅典要求斯巴达撤回它在其他城邦的驻防军和总督,并解散在大陆和海上的军队”。琉克特拉海战后,斯巴达海上帝国从此一蹶不振。
二、分裂和独立
斯巴达海上霸业的衰败不仅体现在海战失利,还表现在几下两个方面。
1、盟邦内部的分崩离析
斯巴达海上势力的崛起,促使斯巴达国力得到进一步增强,同时也加剧了同盟间的矛盾冲突,这是斯巴达海上霸业衰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斯巴达的高压统治之下,他们的盟邦除了极少数之外,大都相继叛离。其中,科林斯和底比斯的反叛,给予斯巴达帝国重重一击。狄奥多鲁斯声称,“斯巴达担心底比斯会挑战它在希腊事务中的领导地位,因此先发制人。”公元前395年,拉栖代梦人利用底比斯入侵佛基斯为由向其开战。实际上,二者嫌忌由来已有。
拉栖代梦人拒绝与底比斯一同分享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的战利品,因而底比斯推却与拉栖代梦人一起攻打比雷埃夫斯,并说服科林斯人一同拒绝参加攻打雅典的军事行动。甚者,底比斯公然为雅典民主人士提供避难所。可推测,底比斯人对斯巴达权势日增感到恐慌,拒绝攻击雅典,希冀保持一个制衡的力量。汉密尔顿揭示,斯巴达的专横行径,促使希腊诸多同盟者中立甚者反叛。
作为伯罗奔尼撒联盟的成员——底比斯和科林斯,二者皆表现出不断强化的独立精神,他们以极具挑衅性的方式行事,不再承担对伯罗奔尼撒同盟的军事义务;科林斯亦越来越受底比斯的影响,回绝入侵阿提卡和伊利斯的计策。在希腊各邦未达成彻底地对抗斯巴达之前,伯罗奔尼撒同盟间的紧张关系已愈演愈烈。
斯巴达损盟利己、见利忘义的行径,分化瓦解着同盟体系,很容易被同盟们憎恨,激起他们的反叛。波斯的舰船和资金援助,使反斯巴达同盟重拾希望;反斯巴达同盟更是希冀让整个伯罗奔尼撒半岛的人一同抗击拉栖代梦人,但内心的恐惧却让它们中止了这项行动。而罗德斯的反叛,恰巧鼓舞了那些意欲反抗斯巴达,又不敢公然对抗的希腊城邦。不久,希腊本土的每个城邦几乎都投靠了波斯。
斯巴达利用波斯的援助,镇压反斯巴达联军;反斯巴达联军在波斯的支持下,逼迫斯巴达放弃对希腊本土城邦的战争;波斯则援助希腊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像伊索克拉底这样的政治理论家和一般群众,深为希腊这种分崩离析忧伤,尤其对斯巴达这种领头城邦的背信弃义而伤心,它居然使希腊人自相残杀而波斯人坐收渔翁之利。”
公元前4世纪末期,就斯巴达败于底比斯而言,不完全是拉栖代梦人政治制度的缺陷,而是他们与其他城邦交往中的狭隘视野。斯巴达打着希腊城邦自治的幌子,努力扩张其势力范围。其时,斯巴达对权势的兴趣,使其无法将希腊团结在一个共同目标上。假设斯巴达的霸权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那么这将有利于斯巴达霸权的巩固,可事实却背道而驰。
2、美塞尼亚的独立
斯巴达在琉克特拉海战失利后,“伊巴密浓达乘胜追击,不给拉栖代梦人丝毫喘息机会,直接进攻拉哥尼亚和美塞尼亚地区”。当伊巴密浓达率领盟军入侵拉哥尼亚后,北部许多庇里阿西人纷纷起义,与底比斯并肩作战。
拉栖代梦人承诺,如果黑劳士愿意拿起武器和斯巴达人一起对抗外敌,凡参加者可获得人身自由。据说,“起初有6000名黑劳士愿意加入其中”,这让斯巴达当政者倍感恐慌。斯巴达人为防止大量黑劳士叛乱,深夜密谋将他们杀害。公元前367年,“在伊巴密浓达的提议下,他们召回了那些流亡国外的古代美塞尼亚人,建立了新美塞尼亚城,并筑有城墙加以保护,美塞尼亚国家宣布成立。”
独立后,这些被召回的美塞尼亚人,在伊巴密浓达的领导下开始爆发起义。色诺芬对美塞尼亚人的起义着墨不多,这件事被视为他亲斯巴达的一个例子。美塞尼亚人被斯巴达奴役数世纪之后,终于恢复了自由。
其后,斯巴达国内动荡的局势以及与领邦的矛盾纠葛,使其无心关注对海外领地的管控。斯巴达在以后的历史里,始终被挟制在希腊各邦的纷争中,斯巴达的霸权之势已逐渐被削弱。有学者指出,“美塞尼亚问题是雅典利用斯巴达国内的社会矛盾和政治地理的特殊性,从诱导斯巴达人口逐步演变成分裂斯巴达。”无可置疑,美塞尼亚的独立确实给斯巴达城邦的发展带来众多不利影响,不仅使斯巴达丧失大片领土,经济收入和劳动力亦大量减少,还牵制了它的复兴和对外发展。
结语
总体而言,外部势力的不断入侵和盟邦内部的分崩离析,既是斯巴达海上霸业衰败的表现,亦是导致其海上帝国没落的外部成因,而接连的海战失利,则是斯巴达海上势力被削弱的直接体现。斯巴达对其海外领地政治、经济及军事等方面控制的减弱,标志其海上势力的式微。
换言之,斯巴达海上帝国的统治是建立在武力之上,与波斯签订《大王和约敕令》、高举解放希腊城邦旗帜、以及宣称各邦独立自主纯属权宜之策,它的见利忘义和高压政策,已经招致希腊各邦的强烈不满和反抗。在底比斯人、波斯人的唆使下,反斯巴达同盟兴起,动摇着斯巴达的海上霸权。就其根本而论,其时斯巴达的海上势力已不是斯巴达及其同盟的海上势力,而是斯巴达一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