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Terrible Two虽恼人,但一些温情瞬间,足以温暖我的记忆

再一次,因为想要玩滑梯不愿意等待,女儿推怂了旁边的小女孩,然后自己大哭起来,惹得众人围观,女儿本来逞能在先,却表现得如同受害者一般。小女孩奶奶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然后带着孩子默默离开了,我再一次被这种目光刺伤。

女儿开始进入自我意识敏感期,进入Terrible Two(可怕的两岁)阶段。出现打人、推人、强占、言语不礼貌等各种令人头疼的问题。在处理这些问题时,我经常倍感无力,面对其他小朋友家长时更是尴尬不已,暂且不谈是不是每个父母都能充分理解孩子自我意识敏感期的各种表现,即便可以理解,在被视若珍宝的孩子受到他人言语或肢体上的冒犯时,指望他们继续和颜悦色是有难度的。所以我经常一边讪讪地赔礼道歉,一边压制怒火安抚女儿,通常小朋友不会认为自己攻击了别人,反而会觉得自己很委屈。

即便了解过许多有关儿童自我意识敏感期的理论以及案例,但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时,我虽然可以做到不责骂,却很难发自内心地、坦然愉快地接受。再加上自家老人们在耳边的叨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怎么总是那么凶? 以及面对冲突时的各种尴尬,内心隐隐跳动着担忧的小火苗。直到某些事情的发生,我释然了,这一切,真的与善良无关。

在Gymboree 的大厅里,新玩具——橡胶做的小马,数量不多,小朋友争先恐后地去争抢,女儿很幸运地骑到了小马,神气地到处溜达。另外一个小朋友羡慕地看着她,几乎要把小马抢过去了,女儿不肯相让,努力维护着心爱的小马,动作不太“文明”,最终保全了自己的小马。很快到了上课的时间,女儿不得不放弃,我告诉她,把小马留在大厅就好,小朋友们会自己来拿。可是她似乎有些犹豫,目光还在人群中流连,一转身的时间,我看到她已经提着小马出现在刚才跟她相争的那个小朋友面前,她把小马推到他身怀里,没有说话,很快回到我身边,我抱了抱她,没有言语,一起开开心心地上课去了。那一刻,我确信,我的孩子是善良的,以后的时间我不确定,但至少在Terrible Two的阶段里,有过这样温情的瞬间。

晚饭后,我和女儿去楼下散步,店门口有许多游戏机,照例,女儿玩起了套牛牛的游戏。她全神贯注地使劲拍打着按钮,一个小弟弟凑了过来,小手胡乱拨弄,很明显影响到了女儿的进程,我好像已经看到女儿挥手相向,小家伙哇哇大哭的场景,原谅我经历太多女儿“暴力”的时刻,每到这个时候我都神经紧绷,随时做好解决纷争的准备,我甚至又要开口提醒她不要......真是好运气,女儿没有出言不逊,也没有抡起巴掌,而是轻轻地递给了小弟弟一颗弹珠(相当于她套牛牛的游戏币),我不明白她的用意,是让他去旁边机器上玩不要打扰她?还是她以为小弟弟想要她的弹珠?不过都不重要,于我而言,没有武力,没有争执,一切堪称完美。哪怕仅有那么一次,也倍感欣慰,庆幸压抑住了没有说出口的那些提醒话语,也许,会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产生相反的效果。

玩滑梯时,女儿与另外一个小女孩狭路相逢,一上一下,互不相让,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哼,我不跟你玩!”复读机模式于是开启,两人一人一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头扭向一旁,斜视对方,动作和表情出奇得相似,想象一下那个“哼”字传递出来的情绪。眼见着硝烟弥漫,“战争”升级,正在犯难如何平息“战乱”时,不料她们已经一前一后地玩起了滑梯,愉快的笑声荡漾开来,可以确定的是,“我不跟你玩”这句话她们一直没落下,在开怀大笑的间隙,依然可以听到她们小声的嘀咕。那一刻,我清楚了,某些场合,那句话是有潜台词的——我想跟你玩。不禁感叹,儒家文化的含蓄表达原来早在孩子的世界已经盛行了。

不干涉,不打扰,不评价,这样静静地陪着你,就很好。虽然不确定未来的你是什么样子,但这些温情的瞬间,足以温暖你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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